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然而不知为何，八年来南宫老阁主几度力邀这个年轻剑客入主鼎剑阁，却均被婉拒。。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哦……”瞳轻轻应了一声，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在往这边赶来。”。

    “小怪物，吃饭！”外头那个人哑着嗓子喝了一声，十二分的嫌恶。。

    “在她刚踏出大殿时，老人再也无法支持地咳嗽了起来，感觉嘴里又冲上来大股的血——看来，用尽内力也已然压不住伤势了。如果这个女人不出手相救，多半自己会比瞳那个家伙更早一步死吧？！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旋“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她们都是从周围村寨里被小姐带回的孤儿，或是得了治不好的病，或是因为贫寒被遗弃——从她们来到这里起，冰下封存的人就已经存在。宁嬷嬷说：那是十二年前，和小姐一起顺着冰河漂到药师谷里的人。！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听到这个名字，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缓缓侧过头去。！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转瞬消散。。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十三日，到达乌里雅苏台。。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霍展白带着众人，跟随着徐重华飞掠。然而一路上，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他已然换左手握剑，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八年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然而心性，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她怔了半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快，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一定要稳，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直指门外，眼神冷酷。。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

    “你叫她姐姐是吗？我让你回来，你却还想追她——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瞳一惊后掠，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

    “不！作为前任药师谷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

    霍展白望着她梳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面具露出的那张脸，竟然如此年轻。！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