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一动不能动。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那样的感觉……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霍展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
脚下又在震动,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多少荣华锦绣,终归尘土。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旋“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会多说一会儿呢。”!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她低头走进了大殿,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真是大好天气啊!”。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睥睨而又得意,忽地怔了一下——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深不见底。。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再开始上药——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呵……不用对我说对不住,”胭脂奴哼了一声,“也亏上一次,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可真是惊世骇俗呀!小姐一听,终于灰了心。”。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纵声大笑,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立刻弃剑!我现在数六声,一声杀一个!”。
““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廖青染咬牙,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