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究竟怎么了?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妙水!”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努力抬起头来,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他的生平故事,其实在中原武林里几乎人人皆知:!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直刺薛紫夜心口——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分取他们两人!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来不及回手相救,急速将身子一侧,堪堪用肩膀挡住。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旋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刷!”一步踏入,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深不见底,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
那之后,又是多少年呢?!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风雪的呼啸声里,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凄凉而神秘,渐渐如水般散开,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披衣来到窗前凝望——然而,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漆黑的夜里,只有白雪不停落下。。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掉转手里伞的角度,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咦?没人嘛。”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身段袅娜,容颜秀美。……
“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仰首冷睨,“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他尚自说不出话,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在说出“我很想念她”那句话时,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
“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可剑由心生、吞吐纵横,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转眼过了百招,他觑了一个空当,右手电光一样点出,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
“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哇哇地大哭。……”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