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怕是不够，”宁婆婆看着她的气色，皱眉，“这一次非同小可。”！

    然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此刻却乖得如一只猫，只是怔怔地在那里出神，也不喊痛也不说话，任凭霜红包扎她头上的伤，对他的叱骂似乎充耳不闻。。

    旋难道，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

    “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教王眼里忽然转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那样的得意、顽皮而又疯狂——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老人所应该有的！！

    “嘎。”听到“笑红尘”三个字，雪鹞跳了一跳，黑豆似的眼睛一转，露出垂涎的神色。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感觉眉心隐隐作痛，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

    薛紫夜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她有些发怔，仿佛尚未睡醒，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该起身了。该起身了。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冷醒而严厉。。

    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手里的剑快如追风，一剑接着一剑刺出，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月照澜沧，风回天野，断金切玉……“刷”的一声，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他停下了手。。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不过看样子，今年的十个也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她看着他转过头，忽然间淡淡开口：“真愚蠢啊，那个女人，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

    然而妙风并无恐惧，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妙水，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她要杀他吗？很好，很好……事到如今，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倒也是干脆。。

    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目眩神迷。！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