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很快,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教王身侧有明力护卫,还有高深莫测的妙风使——而此番己方几个人被分隔开来,妙火此刻尚未赶回,妙水又被控制在教王左右,不能作出统一的筹划,此刻无论如何不可贸然下手。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薛谷主!”他惊呼一声,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空荡荡的十二阙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
旋“哦……原来如此。”瞳顿了顿,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
“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一动不能动。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那样的感觉……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
“——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你!”薛紫夜猛然站起。。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手下意识地收紧:“教王?”。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这个女子,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
“剑一入手,心就定了三分——像他这样的人,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