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没想到，你也是为了那颗万年龙血赤寒珠而来……我还以为七公子连鼎剑阁主都不想当，必是超然物外之人。”杀手吃力地站了起来，望着被定在雪地上的霍展白，忽地冷笑，“只可惜，对此我也是志在必得。”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等回来再一起喝！”他挥手，朗声大笑，“一定赢你！”。

    “刷！”一直以言语相激，一旦得了空当，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瞳淡淡开口，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这一回，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

    旋“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他走下十二玉阙，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向来，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明力负责日常起居，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片刻不离身侧。！

    一蓬雪蓦地炸开，雪下果然有人！那人一动，竟赤手接住了自己那一剑！

    “疾行一日一夜，他也觉得有些饥饿，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他终于无法忍受，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全身微微发抖。！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你发现了？”他冷冷道，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

    ““……那就好。”。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这里没有什么观音。”女子拉下了脸，冷冷道，立刻想把门关上，“佛堂已毁，诸神皆灭，公子是找错地方了。”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我昏过去多久了？”她仰头问，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

    “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