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绝不可再留,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最后,也最隐秘的原因,是因为——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咔嚓”一声,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妙风踉跄了一步,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呵,妙风使好大的口气。”夏浅羽不忿,冷笑起来,“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旋“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明介,”她攀着帘子,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忽然道,“把龙血珠还我,可以吗?”!
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妙风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糟了……”霍展白来不及多说,立刻点足一掠,从冬之馆里奔出。!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一阵寒风卷入,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
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果然,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两人站在门外,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齐齐失声惊呼!!
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睥睨而又得意,忽地怔了一下——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深不见底。
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号称赌王的轩辕三光在就医于药师谷时,曾和谷主比过划拳,结果大战三天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还输光了多年赢来的上百万身家。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教王”诡异地一笑,嘴里霍然喷出一口血箭——在咬断舌尖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猛然一震,仿佛靠着剧痛的刺激,刹那挣脱了瞳术的束缚。明力的双手扣住了六枚暗器,蓄满了惊人的疯狂杀气,从玉座上霍然腾身飞起,急速掠来。!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是吗?”瞳忽然开口了,语气冷然,“我的病很难治?”。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