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眉间的担忧更深——明介,如今又是如何?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伤了她,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雅弥!雅弥!”她扑到地上,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呼唤着他的乳名。。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要救他?!”
她本是一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然而今日,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那样森冷的大殿里,虎狼环伺,杀机四伏,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都不过是举手之劳。然而,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
“快、快带我……”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顿足站起。!
手臂一沉,一掌击落在冰上!
她被窗外高山的英姿所震惊,妙风却已然掠了出去,随手扔了一锭黄金给狂喜的车夫,打发其走路,转身便恭谨地为她卷起了厚厚的帘子,欠身道:“请薛谷主下车。”
秋水……秋水,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
“来!”。
““糟了……”霍展白来不及多说,立刻点足一掠,从冬之馆里奔出。!
瞳默然一翻手,将那枚珠子收起:“事情完毕,可以走了。”。
旋“哈,哈!太晚了……太晚了!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她喃喃说着,声音逐渐微弱,缓缓倒地,“霍、霍展白……我恨死了你。”。
““你说什么?”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拼命压低了声音,语音却不停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摩迦……摩迦一族的血案,是教王做的?!”!
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看过的,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霍展白气结。。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好,我带你出去。”那个声音微笑着,“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你认识瞳吗?”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