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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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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火分五焰,第一焰尤长——魔宫五明子分别为“风、火、水、空、力”,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他默默点了点头——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她冷笑起来,讥讽:“也好!瞳吩咐了,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妙风使,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看着他转身离去,薛紫夜忽然间惴惴地开口:“明介?”。

    秋之苑里枫叶如火,红衣的侍女站在院落门口,看到了从枫树林中走出的白衣人。!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病人只得一个。”妙风微笑躬身,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或是被别人得了,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反正也是顺手。”!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旋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住手!”薛紫夜脱口大呼,撩开帘子,“快住手!”!

    “见死不救?”那个女子看着他,满眼只是怜悯,“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

    “已得手。”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妙火,你来晚了。”

    ““难得你又活着回来,晚上好好聚一聚吧!”他捶了霍展白一拳,“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

    薛紫夜站起身,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醍醐香,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除了教王,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而西归路上,种种变乱接踵而至,身为保护人的自己,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望着外面的夜色。。

    自己……难道真是一个傻瓜吗?。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

    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静静凝望了很久,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轻轻握紧。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短短的刹那,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恩人变成了仇人,敌手变成了亲人……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

    “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雪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眼神肃杀。!

    “第二轮的诊疗在黑暗中开始。……”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薛紫夜一瞬间怔住,手僵硬在帘子上,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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