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那就好。”
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旋“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你这样可不行哪,”出神的刹那,一只手忽然按上了他胸口的绷带,薛紫夜担忧地望着他,“你的内息和情绪开始无法协调了,这样下去很容易走岔。我先用银针替你封住,以防……”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视线对接。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深而诡,看不到底,却没有丝毫异样。。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想去看看他吗?那么,跟我来。”妙水笑着起身,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
“七星海棠,是没有解药的。!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瞳在风里侧过头,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却又如此的充盈,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
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
而这个风雪石阵,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神一变,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遥远的昆仑山顶上,瞳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