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走出夏之园,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微微冷笑起来,倒转剑柄,“咔”的一声拧开。。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极北的漠河,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干什么?”她吓了一跳,正待发作,却看到对方甚至还没睁开眼睛,不由一怔。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哎,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她很是高兴,将布巾折起,“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笑红尘’去梅树底下——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就会把这里忘了呢!”。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秋水……秋水,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
旋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等回来再一起喝!”他挥手,朗声大笑,“一定赢你!”
“然而妙风并无恐惧,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妙水,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她要杀他吗?很好,很好……事到如今,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倒也是干脆。!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面具露出的那张脸,竟然如此年轻。。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她微微颤抖着,将身体缩紧,向着他怀里蜷缩,仿佛一只怕冷的猫。沉睡中,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和依赖,仿佛寻求温暖和安慰一样地一直靠过来。他不敢动,只任她将头靠上他的胸口,蹭了蹭,然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继续睡去。。
“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他没有做声,微微点了点头。!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不……不!”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不过片刻,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双手紧握,沿着冰河逃离。。
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妾身抱病已久,行动不便,出诊之事,恕不能从——妙风使,还请回吧。”……
“哈,哈!太晚了……太晚了!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她喃喃说着,声音逐渐微弱,缓缓倒地,“霍、霍展白……我恨死了你。”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他点点头,转身。。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禀谷主,”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霜红她还没回来。”……”
“风从车外吹进来,他微微咳嗽,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
不等夏浅羽回答,他已然呼啸一声,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
——没人看得出,其实这个医生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