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

    秋水……秋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难道，薛紫夜的师傅，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竟是隐居此处？！”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快到了吧？”摸着怀里的圣火令，她对妙风说着，“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西王母居住的所在——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雪怀说，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薛紫夜拥着猞猁裘，望着天空，喃喃，“美得就像做梦一样。”！

    “妙风使。”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在临入轿前，有意无意的，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山阴的积雪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也终于是死了……。

    ““薛紫夜！”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醒醒，醒醒！”！

    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

    旋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瞳一直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此刻才惊觉过来，没有多话，只是微微拍了拍手——瞬间，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飞抵药师谷。！

    她俯下身，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原来也是和明介差不多的年纪，有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面貌文雅清秀，眼神明亮。但不同的是，也许因为修习那种和煦心法的缘故，他没有明介那种孤独尖锐，反而从内而外地透出暖意来，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妖邪意味。。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那是善蜜王姐？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怎么会是善蜜王姐！。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救了教王，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他身形一转，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妙火也是呵呵一笑，手指一搓，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他翻身掠上蛇背，远去。。

    她走到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身侧，弯腰抬起他的下颌。对方脸上在流血，沾了一片白玉的碎片——她的脸色霍地变了，捏紧了那片碎片。这个人……好像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寻常。……

    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

    “等下看诊之时，站在我身侧。”教王侧头，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我现在只相信你了，风。”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你好好养伤，”最终，她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我会设法。”！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很多年了，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这样的知己，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

    “教王的情况如何？”他冷然问。。

    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