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浅笑,眼神却冰冷:“只差一点,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薛谷主?”看到软轿在石阵对面落下,那人微笑着低头行礼,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风雪清清楚楚传来,柔和悦耳,“昆仑山大光明宫妙风使,奉命来药师谷向薛姑娘求医。”。
“是谁?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手足一软,根本无法站立。!”
她捂住了脸:“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杀手,并不需要过去。!
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不避让,眼神平静,面上却无笑容。
“你不要怪紫夜,她已然呕心沥血,”廖青染回头望着他,拿起了那支紫玉簪,叹息,“你知道吗?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旋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那、那不是妖瞳吗……”!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瞳和妙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他惊骇地回头,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一旁的霜红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了出去。。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刷!”一直以言语相激,一旦得了空当,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
“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很快,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不用了,”薛紫夜却微笑起来,推开她的手,“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因为那个孩子,一定会在他风尘仆仆搜集药物的途中死去。。
她叹息了一声:看来,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依然还是那个女人。!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遥远的漠河雪谷。!
“我看你挨打的功夫倒算是天下第一,”薛紫夜却没心思和他说笑,小心翼翼地探手过来绕到他背后,摸着他肩胛骨下的那一段脊椎,眉头微微蹙起,“这次这里又被伤到了。以后再不小心,瘫了别找我——这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