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妙风睁开了眼睛,“休息好了吗?”
幻象一层层涌出——
树枝上垂落水面的蝴蝶被她惊动,扑棱棱地飞起,水面上似乎骤然炸开了五色的烟火。。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沥血剑!!”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冷冷笑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沥血剑,“托你的福,我家人都死绝了,我却孤身逃了出来,流落异乡为奴。十五岁时,运气好,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
“见死不救?”那个女子看着他,满眼只是怜悯,“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
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却再也不能起来。。
旋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双手沾了药膏,迅速抹着。
““别动他!”然而耳边风声一动,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一把推开使女,眼神冷肃,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
“不用了,”薛紫夜却微笑起来,推开她的手,“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死了也好!”然而,只是微一沉默,他复又冷笑起来,“鬼知道是谁的孽种?”。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那么,点起来吧。”教王伸出手,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示意妙风燃香。!
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很快,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果然是错的。”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二十年前,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呕心沥血而死——但,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教王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瞳这样的危险人物,如若不杀,日后必然遗患无穷,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瞳捂着头大叫出来,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明介?妙风微微一惊,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
她医称国手,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
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