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什么!”妙水大笑起来,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二十一年前,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你难道忘记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漏跳了几拍,然后立刻心虚地低下头,想知道那个习惯耍弄他的女人是否在装睡——然而她睡得那样安静,脸上还带着未退的酒晕。。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她惊呼一声,提起手中的沥血剑,急速上掠,试图挡住那万钧一击。然而这一刹,她才惊骇地发现教王的真正实力。只是一接触,巨大的力量涌来,“叮”的一声,那把剑居然被震得脱手飞出!她只觉得半边身子被震得发麻,想要点足后退,呼啸的劲风却把她逼在了原地。!”
“为什么?”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低低发问,“为什么?”。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他隔着厚厚的冰,凝视着儿时最好的伙伴,眼睛里转成了悲哀的青色。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他默默地趴伏着,温顺而听话。全身伤口都在痛,剧毒一分分地侵蚀,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
沉默许久,妙风忽地单膝跪倒:“求教王宽恕!”。
““柳非非柳姑娘。”他倦极,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在临入轿前,有意无意的,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旋“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明介公子,谷主说了,您的病还没好,现在不能到处乱走。”霜红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微微一躬身,阻拦了那个病人,“请回去休息——谷主她昨日去了藏书阁翻阅医书,相信不久便可以找出法子来。”!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该动手了。”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低头望着瞳的足尖,“明日一早,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只有明力随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妙风也还没有回来。”。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已经是第几天了?。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廖青染收起了药枕,淡淡道,“霍公子,我已尽力,也该告辞了。”!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雪怀……雪怀……你知道吗?今天,有人说起了你。。
“永不相逢!。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慢慢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静,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
“不,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雅弥静静地笑,翻阅一卷医书,“师傅说酒能误事,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
不成功,便成仁。。
“在那个声音响彻脑海的刹那,那双明眸越来越模糊,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呼,极力抵抗那些连翩浮现的景象。是假的!绝对、绝对不要相信……那都是幻象!。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苍穹灰白,天地无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久久不寐。。
听得这样的逐客令,妙水却没有动,低了头,忽地一笑:“薛谷主早早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