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薛紫夜却似毫无察觉,既不为他的剑拔弩张而吃惊,也不为他此刻暧昧地揽着自己的脖子而不安,只是缓缓站起身来,淡淡道,“就只剩下,顶心那一枚金针还没拔出来了。”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妙水沉默着,转身。!”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叮”的一声响,果然,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雪忽然间爆裂开,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
旋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霍展白只听得好笑:“见鬼,瞳,听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有趣了。”!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六哥。”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辛苦你了。”!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在空中盘旋,向着他靠过来,不停地鸣叫,悲哀而焦急。。
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这个嘛……”薛紫夜捏着酒杯仰起头,望了灰白色的天空一眼,忽地笑弯了腰,伸过手刮了刮他的脸,“因为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呀!谷里都是女人,多无聊啊!”。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那么,快替她看看!”他来不及多想,急急转过身来,“替她看看!”。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
在黑暗里坐下,和黑暗融为一体。。
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那是有什么东西,在雪地里缓慢爬行过来的声音。……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谷口的风非常大,吹得巨石乱滚。。
秋水……秋水,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死死钉住了他。。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青染对我说,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如今应该早已痊愈。”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和他并肩疾驰,低声道,“她一直装作痴呆,大约只是想留住你——你不要怪她。”……”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和我一起死吧!我的孩子们!”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不问原因,也不会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