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谷主!谷主!”绿儿跑得快要断气,撑着膝盖喘息,结结巴巴说,“大、大事不好了……谷口、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说要见您……”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路过秋之苑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那个被她封了任督二脉的病人,不由微微一震。因为身体的问题,已经是两天没去看明介了。。
““他在替她续气疗伤!快动手!”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望着外面的夜色。!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旋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不成功,便成仁。!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风转冷,天转暗,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可酒壶里却已无酒。桌面上杯盏狼藉,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正趴在案上熟睡。。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再见,七公子。”瞳的手缓缓靠上了自己的咽喉,眼里泛起一丝妖异的笑,忽然间一翻手腕,凌厉地向内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大家上马,继续赶路!”他霍然翻身上马,厉叱,“片刻都不能等了!”!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薛紫夜望着这个人走过来,陡然就是一阵恍惚。那是她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人的全貌。果然……这双眼睛……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分明是——。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也只能这样了。”薛紫夜喃喃,抬头望着天,长长叹了口气,“上天保佑,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
此夜笛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薛紫夜!”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醒醒,醒醒!”。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铜爵的断金斩?!。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杨柳林里,她才明白过来方才是什么让她觉得不自然——那张永远微笑着的脸上,不知何时,居然泯灭了笑容!!
薛紫夜望着他,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原来……即便是医称国手,对于有些病症,她始终无能为力——比如沫儿,再比如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