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
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还有幸存者!那么说来,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霍展白在帘外站住,心下却有些忐忑,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不由侧耳凝神细听。!”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刹那,他就从湖边返回,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老五?!”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这样做的原因,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瞳大笑起来,将沥血剑一扔,坐回到了榻上,“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我只问你,肯不肯定约?”。
“霍展白满身风尘,疾行千里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暮色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他只觉得心里一松,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旋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呵,”她饮了第二杯,面颊微微泛红,“我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
是谁?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手足一软,根本无法站立。!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怎么可能!已经被摄魂术正面击中,这个被控制的人居然还能抗拒!。
“让我看看他!快!”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用力撑起了身子。。
“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怔了一怔,却随即笑了,“或许吧……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但现在,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夏浅羽……”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不由咬牙切齿喃喃。!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光。”……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针一样的尖锐。。
——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而这支箫,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
“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哇哇地大哭。。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瞳忽地冷笑起来,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