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你，想出去吗？”记忆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视线对接。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深而诡，看不到底，却没有丝毫异样。。

    “霍展白，你又输了。”然而，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等回来再和你比酒！”

    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叼起了一管毛笔，回头看着霜红。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永不相逢！。

    旋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自己的来历？难道是说……！

    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嘎。”听到“笑红尘”三个字，雪鹞跳了一跳，黑豆似的眼睛一转，露出垂涎的神色。。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宁静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你把那个车夫给杀了？”薛紫夜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手指从用力变为颤抖。她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你……你把他给杀了？”。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只怕万一。”妙风依旧声色不动。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浅羽？”认出了是八剑里排行第四的夏浅羽，霍展白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薛谷主不必费神。”。

    “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

    ““别动。”头也不回，她低叱，“腹上的伤口太深，还不能下床。”。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住手！”薛紫夜厉声惊叫，看着瞳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