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谁?有谁在后面?!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一惊回首,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走到了亭中。。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那一天,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薛紫夜还活着。。
“他追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旋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不行……不行……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
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教王,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
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眼神冷定,如逆转生死的神。!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这里,就是这里。!
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只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
妙风走过去,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参见教王。”。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远处的雪簌簌落下,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她就有了打算——。
“那些杀戮者从后面追来,戴着狰狞的面具,持着滴血的利剑。雪怀牵着她,慌不择路地在冰封的漠河上奔逃,忽然间冰层“咔嚓”一声裂开,黑色的巨口瞬间将他们吞没!在落下的一瞬间,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顺着冰层下的暗流漂去。。
这边刚开始忙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有人急速走入,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小青,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有谁来了?”!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然而到了最后,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