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推开窗的时候,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靠着树,正微微仰头,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
夏之园里一片宁静,绿荫深深,无数夜光蝶在起舞。。
“瞳哼了一声:“会让他慢慢还的。”!”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霍展白……鼎剑阁的七公子吗?”妙火喃喃,望着雪地,“倒真是挺扎手——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
“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薛紫夜愤然而笑,冷嘲道,“明介还在你们手里,我怎么敢啊,妙风使!”
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旋“出了大事。”教徒低下头去,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日圣女……和瞳公子叛变!”。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
““啊,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天不亮就又出发了。”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可真急啊!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霍展白目瞪口呆。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腰畔空空,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昔日倾倒江湖的“玉树名剑”卫风行,会变成这副模样!。
“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听似祥和宁静,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只是一眼看过来,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是谁,能令枯木再逢春?。
“住手!住手!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
“谷主……谷主!”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那个女医者,对他究竟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而她却非要将那些东西硬生生塞入他脑海里来!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她甚至无法想象,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有人在往西方急奔。。
那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脚印旁,滴滴鲜血触目惊心。!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沫儿的病症,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的确罕见。她此次竭尽心力,也只炼出一枚药,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廖青染微微颔首,叹息道,“霍七公子,请你不要怪罪徒儿——”。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