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霍公子，快把剑放下来！”霜红看到瞳跌倒，惊呼，“不可伤了明介公子！”

    “妙水，”他忽然开口了，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我们，交换条件。”。

    “医生！”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快说，这里的医生呢？！”。

    “绿儿跺了跺脚，感觉怒火升腾。！”

    这样熟悉的眼神……是、是——。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一轮交击过后，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如今，难道是——！

    远处的雪簌簌落下，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

    旋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一定赢你。！

    这样熟悉的眼神……是、是——！

    “小夜姐姐？”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喃喃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瞳执掌修罗场多年，培养了一批心腹，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

    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

    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蹙眉望着她，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

    他又没有做错事！他要出去……他要出去！。

    “十五日，抵达西昆仑山麓。！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薛紫夜！”他脱口惊呼，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居于深山的摩迦一族，眼睛虽然呈现出中原和西域都不曾有的淡蓝和深黑，但平日却没有丝毫异常——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曾经出过杀人于一个眼神之间、导致贵霜全国大乱的恶魔。。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外头已经暮色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