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全身筋脉走岔,剧痛无比,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说想救他——可是,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
“太奇怪了……”薛紫夜在湖边停下,转头望着他,“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可是,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
“那么,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那之前,她还有用。”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求求你,放过重华,放过我们吧!”在他远行前,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
““是呀,难得天晴呢——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旋“啊。”看到她遇险,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不能动弹丝毫。。
“再扔出去。再叼回来。!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从来没见过小姐睡得这样安静呢……”跟了薛紫夜最久的霜红喃喃,“以前生了再多的火也总是嚷着冷,半夜三更的睡不着,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这边刚开始忙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有人急速走入,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小青,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有谁来了?”。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她的手衰弱无力,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想也不想,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那之后,又是多少年呢?。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为了脱离中原武林,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为了取信教王,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有洞穿了胸口。……”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