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翼一样半弧状展开，护住了周身。只听“叮叮”数声，双剑连续相击。。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瞳捂着头大叫出来，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只是睡了一觉，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猝然受袭之时乾坤大挪移便在瞬间发动，全身的穴道在一瞬间及时移位，所有刺入的金针便偏开了半分。然而体内真气一瞬间重新紊乱，痛苦之剧比之前更甚。。

    “……”他的眼神一变，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旋“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别给我绕弯子！”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手上青筋凸起，“说，到底能不能治好？治不好我要你陪葬！”！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

    “外面还在下着雪。！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他惊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揉着自己的眼睛。。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身后忽然传来追问，声音依旧柔和悦耳，却带了三分压迫力，随即有击掌之声。。

    “然而，风从破碎衣衫的缝隙里穿出，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继续远去。！

    然后，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

    月下的雪湖。冰封在水下的那张脸还是这样的年轻，保持着十六岁时候的少年模样，然而匍匐在冰上的女子却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容颜。。

    “不错，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那个人，号称教王的“护身符”，长年不下雪山，更少在中原露面，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八年来，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谷主才会那么欢喜。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开始新的生活。

    片刻前还陷在昏迷挣扎里的瞳，睁眼的时候眸中竟然雪亮，默默凝视着薛紫夜离去时的方向，在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光：猜疑、警惕、杀意以及……茫然。

    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长长吐了口气：“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投宿在这里，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老七你发什么疯啊！”。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不过，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他毕竟已经拿到了龙血珠。。

    ““绝对不要给他解血封！”霍展白劈手将金针夺去，冷冷望着榻上那个病弱贵公子般的杀手，“一恢复武功，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爷爷，不要挖明介的眼睛，不要！”忽然间有个少年的声音响亮起来，不顾一切地冲破了阻拦，“求求你，不要挖明介的眼睛！他不是个坏人！”。

    有一对少年男女携手踉跄着朝村外逃去，而被教王从黑房子里带出的那个妖瞳少年疯狂地追在他们后面，嘶声呼唤。！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