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徐重华冷漠地回答,“八年来,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
薛紫夜乍然一看,心里便是一怔: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肌肤胜雪,鼻梁高挺,嘴唇丰润,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那种夺人的丽色,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雅弥!”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唤着他的名字,“雅弥!”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旋“你叫谁明介?”他待在黑暗里,冷冷地问,“为什么要救我?你想要什么?”。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躲藏在面具之下,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是、是瞳公子!”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脱口惊呼,“是瞳公子!”。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滚!等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他的眼睛,根本是不能看的!!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纵虎归山……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
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
“否则,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没有。”迅速地搜了一遍,绿儿气馁。。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这个世间,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
“哈……有趣的小妞儿。”黑衣马贼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抓住她!”。
“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鹅毛一样飘飞,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风雪里疾驰的马队,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
““病人只得一个。”妙风微笑躬身,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或是被别人得了,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反正也是顺手。”……”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