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水一惊,堪堪回头,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那年,十岁的太子死了。替他看病的祖父被当场廷杖至死,抄家灭门。男丁斩首,女眷流放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薛紫夜喃喃道,眼神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真可笑啊……宫廷阴谋,却对外号称太医用药有误。伴君如伴虎,百年荣宠,一朝断送。”。
““不,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雅弥静静地笑,翻阅一卷医书,“师傅说酒能误事,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半个时辰后,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薛谷主,能支持吗?”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旋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禀谷主,”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霜红她还没回来。”!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
“铛铛铛!”转眼间,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
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身子一软,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她抬起头,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
“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
“你们谷主呢?”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急问。。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好了。”霍展白微笑,吐出一口气。。
“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
“好吧,我答应你,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薛紫夜拂袖站起,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竖起了一根手指,“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放了明介!”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厉声大喝,“马上放了他!”。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她写着药方,眉头却微微蹙起,不知有无听到。。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妙风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身后,替他看守着一切。教王转过身,缓缓拉下了外袍,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她的头毫无反应地随着他的推动摇晃,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卷《灵枢》。!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