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来了。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在空中盘旋，向着他靠过来，不停地鸣叫，悲哀而焦急。。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沫儿？沫儿！”他只觉五雷轰顶，俯身去探鼻息，已然冰冷。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我想救你啊……”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如此的悲哀而无奈，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她对他伸出了手，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内息、内息……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瞳的呼吸声很急促，显然内息紊乱，“针刺一样……没法运气……”！

    “你，想出去吗？”。

    旋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然而奇怪的是，明力根本没有躲闪。。

    “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他定然很孤独吧？。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青染对我说，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如今应该早已痊愈。”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和他并肩疾驰，低声道，“她一直装作痴呆，大约只是想留住你——你不要怪她。”！

    。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

    ““你不要怪紫夜，她已然呕心沥血，”廖青染回头望着他，拿起了那支紫玉簪，叹息，“你知道吗？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色却不变，微笑：“为什么呢？”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因为杀了那两个差役，你才被族里人发现了身上的奇异天赋，被视为妖瞳再世，关了起来。”薛紫夜的声音轻而远，“明介，你被关了七年，我和雪怀每天都来找你说话……一直到灭族的那一夜。”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你这一次回来，是来向我告别的吗？”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聪明如她，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西归的途中，他一路血战前行，蔑视任何生命：无论是对牲畜，对敌手，对下属，甚或对自身，都毫不容情！……”

    ““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点了点头：“真乃神医！”！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