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然后,径自转身,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重……华?你……你……”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怎么可以!!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旋龙血珠?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握住剑柄。。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她轻轻移动手指,妙风没有出声,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
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织成可怖的画面,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嚓”,只不过短短片刻,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钉落在地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没错……这次看清楚了。。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
铜爵的断金斩?!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滚开!让我自己来!”然而她却愤怒起来,一把将他推开,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
每一指点下,薛紫夜的脸色便是好转一分,待得十二指点完,她唇间轻轻吐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