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薛紫夜静静坐了许久,霍然长身立起,握紧了双手,身子微微颤抖,朝着春之庭那边疾步走了出去——一定要想出法子来,一定要想出法子来!
他终于无法忍受,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全身微微发抖。。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旋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颓然落回了被褥中。。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内息、内息……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瞳的呼吸声很急促,显然内息紊乱,“针刺一样……没法运气……”!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浅羽?”他一怔,剑锋停顿,讷讷道。。
“是。”妙风垂下头。。
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假的……那都是假的。。
奔得太急,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他全身颤抖地伏倒,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他倒在冰川上,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见死不救?”那个女子看着他,满眼只是怜悯,“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
““怎么忽然就差了那么多?”在三招之内就震飞了瞳的剑,霍展白那一剑却没有刺下去,感到不可思议,“你的内力呢?哪里去了?”……”
““敢对教王不敬!”妙风在千钧一发时截断了瞳的话,一掠而出,手迅疾地斩落——绝不能让瞳在此刻把真相说出来!否则,薛紫夜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复仇,不但自己会被逼得动手,而教王也从此无救。。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