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眼睛如此奇诡,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蕴涵着强大的灵力——分明是如今已经灭绝了的摩迦一族才有的特征!
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手指忽地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妙风无言。。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那一瞬间,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她脱口惊叫起来,闭上了眼睛。
“你说什么?”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拼命压低了声音,语音却不停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摩迦……摩迦一族的血案,是教王做的?!”。
——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怎么会在这里?。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唉……是我这个师傅不好,”廖青染低下头去,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紫夜才十八岁,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但我也答应了紫夜,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
旋霍展白悻悻苦笑——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为什么还要来?”瞳松开了紧握的手,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松开了手,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为什么还要来……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走了也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声音低诡,“免得你我都麻烦。”。
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笑。。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笑。。
他无法回答,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这位客官,你是……”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咔嚓”一声,苍老的树皮裂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不错,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不值得再和他硬拼。等我们大事完毕,自然有的是时间!”妙火抚掌大笑,忽地正色,“得快点回去了——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还问起你了!”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黑暗中,他忽然间从榻上直起,连眼睛都不睁开,动作快如鬼魅,一下子将她逼到了墙角,反手切在她咽喉上,急促地喘息。。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