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全身筋脉走岔,剧痛无比,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霍展白心底一冷,然而不等他再说话,眼前已然出现了大群魔宫的子弟,那些群龙无首的人正在星圣娑罗的带领下寻找着教王或者五明子的踪迹,然而整个大光明宫空荡荡一片,连一个首脑人物都不见了。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她叹了口气:是该叫醒他了。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旋“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来!”!
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霍展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我被命令和一起训练的同伴相互决斗,我格杀了所有同伴,才活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里飘落的雪,面无表情,“十几年了,我没有过去,没有亲友,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只是被当做教王养的狗,活了下来。”!
霍展白目瞪口呆。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腰畔空空,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昔日倾倒江湖的“玉树名剑”卫风行,会变成这副模样!。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妙风?那一场屠杀……妙风也有份吗?……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暗夜的雪纷乱卷来。他默默闭上了眼睛……。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没有用了……”过了许久许久,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低声说出一句话,“没有用了——我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
“她变了脸色:金针封脑!。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