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脚下又在震动,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多少荣华锦绣,终归尘土。。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半空中只听“叮当”的一声金铁交击,两个人乍合又分。
“从今天开始,徐沫的病,转由我负责。”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旋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
““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我忘了顾上你……”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我、我对不起你。”!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
“——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这一次醒转,居然不是在马车上。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身上盖着三重被子,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室内生着火,非常温暖。客舍外柳色青青,有人在吹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永不相逢!!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她忽地一笑,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冷然道:“抱歉,药师谷从无‘出诊’一说。”。
“居于深山的摩迦一族,眼睛虽然呈现出中原和西域都不曾有的淡蓝和深黑,但平日却没有丝毫异常——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曾经出过杀人于一个眼神之间、导致贵霜全国大乱的恶魔。!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这些年,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以为她遭到胁迫,或者是变了心——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笑:“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以身抵债了嘛。”。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那么,点起来吧。”教王伸出手,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示意妙风燃香。。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她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又该怎生是好。……”
“凝神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喘着粗气,已经无法跟上同伴。。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