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淡淡的蓝色,如果不是比照着周围的白雪,根本看不出来。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愚蠢啊……。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弓起了身子,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如一只灰色的牛犊。。
“霍展白!你占我便宜!”!
“谷主好气概,”教王微笑起来,“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
“雅弥!雅弥!”她扑到地上,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呼唤着他的乳名。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长安的国手薛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杏林名门,居于帝都,向来为皇室的御用医生,族里的当家人世代官居太医院首席。然而和鼎剑阁中的墨家不同,薛家自视甚高,一贯很少和江湖人士来往,唯一的先例,只听说百年前薛家一名女子曾替听雪楼主诊过病。。
旋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连日的搏杀和奔波,已然让他耗尽了体力。!
“嘻嘻……听下来,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什么事嘛。人家的情人,人家的老婆,人家的孩子……从头到尾,你算什么呀!”问完了所有问题后,薛紫夜已然醉了,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霍展白,你是一个……大傻瓜……大傻瓜!”。
““不好!快抓住她!”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惊呼,“她服毒了!快抓住她!”。
忽然间,雪中再度浮现了那个女子的脸,却是穿着白色的麻衣,守在火盆前恨恨地盯着他——那种白,是丧服的颜色,而背景的黑,却是灵堂的幔布。她的眼神冰冷得接近陌生,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敌意凝视着他,将他钉在原地。。
尽管对方几度竭力推进,但刺入霍展白右肋的剑卡在肋骨上,在穿透肺叶之前终于颓然无力,止住了去势。戴着面具的头忽然微微一侧,无声地垂落下去。!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这种毒沾肤即死,传递极为迅速——但正因为如此,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便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她轻轻说着,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薛谷主。”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迅速将内息送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莫非……是瞳的性命?!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疾行一日一夜,他也觉得有些饥饿,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
瞳摇了摇头,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
“浅羽?”认出了是八剑里排行第四的夏浅羽,霍展白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