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铮”的一声,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
旋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真是愚蠢啊……这些家伙,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薛谷主,”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你可算来了……”。
她从被褥下抽出手来,只是笑了笑,将头发拢到耳后:“没有啊,因为拿到了解药,你就不必再来这里挨我的骂了……那么高的诊金你又付不起,所以以后还是自己小心些。”。
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只是挥手赶开众人:“所有无关人等,一律回到各自房中,不可出来半步!除非谁想掉脑袋!”!
柳非非娇笑起来,戳着他的胸口:“呸,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一条舌头倒还灵活。”。
““我不知道。”最终,他只是漠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滚开!让我自己来!”然而她却愤怒起来,一把将他推开,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等回来再一起喝!”他挥手,朗声大笑,“一定赢你!”。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不成功,便成仁。。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