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杀气!乐园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
冲下西天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太好了。”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喜不自禁,“太好了……明介!”!”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带翻了桌上茶盏,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抓紧我,”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制止对方的反抗,声音冷定,“你听着: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
他苦笑着,刚想开口说什么,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重新沉默。。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那是……那是教王的声音!!
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那是一道剑伤,挑断了虎口经脉,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再也无法握剑。。
旋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霍展白一得手,心念电转之间,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
那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居然还有一个人!!
“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廖青染咬牙,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唉……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咬了一口软糕,又喝了一口药酒,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妖媚神秘,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
她冷笑起来,讥讽:“也好!瞳吩咐了,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妙风使,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虽然师傅用药对她进行过平复和安抚,十几年过去后有些过于惨烈的记忆已然淡去,但是她依然记得摩迦一族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他和她被逼得跳入冰河逃生时的那种绝望。。
“咕噜。”架子上的雪鹞被惊醒了,黑豆一样的眼睛一转,嘲笑似的叫了一声。。
““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妙风一直弯着腰,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声音清清楚楚传来,直抵耳际,“经过连日调理,尚不见起色——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但能否好转,要看她的造化了。……
她一边唠叨,一边拆开他脸上的绷带。手指沾了一团绿色的药膏,俯身过来仔仔细细地抹着,仿佛修护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外来的汉人女孩,明介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这个女子,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薛紫夜拉下了脸,看也不看他一眼,哼了一声掉头就走:“去秋之苑!”。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薛紫夜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