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畜生。”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畜生！”。

    ““嘎——”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大声地叫着，拍打翅膀，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天……是见鬼了吗？”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提灯照了照地面。。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前方有打斗迹象，”夏浅羽将断金斩扔到雪地上，喘了口气，“八骏全数覆灭于此！”。

    旋吗？你提着剑在她身后追，满脸是血，厉鬼一样狰狞……她根本没有听到你在叫她，只是拼了命想甩脱你。”。

    “那样茫然的回答，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

    这个救人的医者，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她甚至比他自己更熟悉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他背后有数条长长的疤，干脆利落地划过整个背部，仿佛翅膀被“刷”的一声斩断留下的痕迹。那，还是她三年前的杰作——在他拿着七叶明芝从南疆穿过中原来到药师谷的时候，她从他背部挖出了足足一茶杯的毒砂。！

    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雪怀他……就在那片天空之下，等着我。”。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白。白。还是白。。

    然而，夏之园却不见人。。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薛紫夜望着他。。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那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居然还有一个人！……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在说出“我很想念她”那句话时，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喂，霍展白……醒醒。”她将手按在他的灵台上，有节奏地拍击着，附耳轻声叫着他的名字，“醒醒。”。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