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她奔到了玉座前,气息甫平,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平平举起了右手,示意。。
然而,手指触摸到的,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他握紧了剑,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了危险的紫色。!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旋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她的神智在刹那间产生了动摇,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急遽地侵入脑海。!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
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身体还是被催眠一般无法动弹,有股强大的念力压制住了他。在那样阴冷黑暗的眼光之下,连神志都被逐步吞噬,霍展白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雅弥!”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唤着他的名字,“雅弥!”!
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咬牙切齿:“是那个女人,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
“这……”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我上不去啊。”。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对了,绿儿,跟你说过的事,别忘了!”在跳上马车前,薛紫夜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你发现了?”他冷冷道,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
贴身随从摇摇头:“属下不知——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便从未露面过。”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给我先关回去,三天后开全族大会!”。
“将手里的药丸扔出去,雪鹞一个飞扑叼住,衔回来给他,咕咕地得意。。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谷主医称国手,不知可曾听说过‘沐春风’?”他微笑着,缓缓平抬双手,虚合——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无论多大的风雪,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一瞬间,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令他全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