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最终，他只是漠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

    霍展白垂头沉默。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已得手。”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妙火，你来晚了。”。

    “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然而，夏之园却不见人。。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不对！完全不对！！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旋——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薛谷主，”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啊。”看到她遇险，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不能动弹丝毫。！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说，瞳有什么计划？”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知道了。”她拉下脸来，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

    ““抱、抱歉。”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然而方一动身，一口血急喷出来，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薛紫夜在夜中坐起，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嘿嘿……想你了嘛。”他低声下气地赔笑脸，知道自己目下还是一条砧板上的鱼，“这几天你都去哪里啦？不是说再给我做一次针灸吗？你要再不来——”。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