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真是大好天气啊!”!”
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谷主!谷主!”绿儿跑得快要断气,撑着膝盖喘息,结结巴巴说,“大、大事不好了……谷口、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说要见您……”!
银衣杀手低头咳嗽,声音轻而冷。虽然占了上风,但属下伤亡殆尽,他自己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这一路上,先是从祁连山四方群雄手里夺来了龙血珠,在西去途中不断遇到狙击和追杀。此刻在冷杉林中,又遇到了这样一位中原首屈一指的剑客!
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瞳和妙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这……”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刹那间竟有些茫然。。
轿子抬起的瞬间,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朗朗道:“在下来之前,也曾打听过——多年来,薛谷主不便出谷,是因为身有寒疾,怯于谷外风雪。是也不是?”。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反正,”他下了结论,将金针扔回盘子里,“除非你离开这里,否则别想解开血封!”。
旋“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让我看看他!快!”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用力撑起了身子。!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阁主令我召你前去。”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缓缓举起了手,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魔教近日内乱连连,日圣女乌玛被诛,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
霍展白一震,半晌无言。。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你说了,我就宽恕。”教王握紧了金杖,盯着白衣的年轻人。。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真是活该啊!。
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然而却从不露面,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飘着雪的村庄,漆黑的房子,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到底……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才产生了这些幻觉?……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色却不变,微笑:“为什么呢?”。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你——”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失声说了一个字,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他颓然低下头去,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直指门外,眼神冷酷。!
“无法遗忘,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