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只有死一般的寂寞。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
“不……不……啊!啊啊啊啊……”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
“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叹了一口气:看来,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可是,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还是在暗度陈仓?!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旋“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苍白而微弱。!
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然而眼睛尚未睁开,便一把将她抱起,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另一匹马上。她惊呼未毕,已然重新落地。!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好了——再不好,我看你都要疯魔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不,肯定不是。”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你们看,追风、蹑景、晨凫、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正符合魔宫的‘天罗阵’之势——很明显,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她、她怎么知道自己认识扬州玲珑花界的柳非非?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薛紫夜她……她……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顿了许久,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脸色渐渐苍白,“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所以冒昧动手。请教王见谅。”。
“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为什么?”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低低发问,“为什么?”……”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绿儿红了脸,侧过头哧哧地笑。。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