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她……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不知道是觉得已然无用还是身体极端虚弱,只是静默地躺在榻上,微微睁开了眼睛,望着黑暗中的房顶。。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谁?有谁在后面?!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一惊回首,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走到了亭中。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旋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瞳……我的瞳,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是我的仁慈。既然你不领情,那么,现在,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还没睡醒的人来不及应变,就这样四脚朝天地狼狈落地,一下子痛醒了过来。!
“喀喀,喀喀!”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瞳在黑暗中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在心底呼啸,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
八年来,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然后,他就看到那双已经“死亡”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
““……”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急促地呼吸。。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
“当时参与屠杀的,还有妙风使。”妙水冷笑,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一夜之间,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呵呵。”!
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计划成功后,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