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妙水沉默着,转身。。
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
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哟,”忽然间,听到一线细细的声音传来,柔媚入骨,“妙风使回来了?”。
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计划成功后,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旋他躺在床上,微微怔了一下:“恭喜。”。
“他急速地翻着房间内的一切,一寸地方都不放过,然而根本一无所获。可恶……那个女人,究竟把龙血珠放到哪里去了?难道收在另外的秘密之所了吗?!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只是睡了一觉,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
说什么拔出金针,说什么帮他治病——她一定也是中原武林那边派来的人,他脑海里浮现的一切,只不过是用药物造出来的幻象而已!她只是想用尽各种手段,从他身上挖出一点魔教的秘密——这种事他已经经历过太多。。
““不过,虽然又凶又爱钱,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他开始恭维她。!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外来的汉人女孩,明介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
“她……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嘻嘻……听下来,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什么事嘛。人家的情人,人家的老婆,人家的孩子……从头到尾,你算什么呀!”问完了所有问题后,薛紫夜已然醉了,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霍展白,你是一个……大傻瓜……大傻瓜!”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教王眼神凝聚,“你说什么?”!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咕。”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