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那就好。”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已经是第几天了?。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旋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妙风的背上布满了淤伤,颜色暗红,纵横交错,每一条都有一寸宽、一尺许长。虽然没有肿起,然而一摸便知道是极厉害的:虽然表皮不破损,可内腑却已然受伤。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嘎——嘎。”雪鹞在风雪中盘旋,望望远处已然露出一角的山谷,叫了几声,又俯视再度倒下的主人,焦急不已,振翅落到了他背上。。
“妙风低下头,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简直要把他击溃——在他明白过来之前,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瞬间凝结成冰。。
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那么,那个女医者……如今又如何了?。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那是一道剑伤,挑断了虎口经脉,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再也无法握剑。。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身后忽然传来追问,声音依旧柔和悦耳,却带了三分压迫力,随即有击掌之声。。
“……那就好。”。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你太天真了……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瞳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道,“跟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管我了,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妙水答应过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竟毫无觉察。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薛紫夜却只是轻轻摇头,将手搭在桶里人的额头上。。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他当日放七剑下山,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已然留不得,与其和这种人结盟,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而此刻他提出休战,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你看着吧,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