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定不是。”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你们看,追风、蹑景、晨凫、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正符合魔宫的‘天罗阵’之势——很明显,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
瞳的眼眸沉了沉,闪过凌厉的杀意。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
玄铁打造的链子一根一根垂落,锁住了黑衣青年的四肢,牢牢地将昏迷的人钉在了笼中。妙水低下头去,将最后一个颈环小心翼翼地扣在了对方苍白修长的颈上——“咔嚓”轻响,严丝密合。昏迷中的人尚未醒来,然而仿佛知道那是绝大的凌辱,下意识地微微挣扎。。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雅弥!”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雅弥!”。
瞳低低笑了起来:“那是龙血珠的药力。”!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
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然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雅弥有赤子之心。”。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旋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彼此擦肩亦不相识;而多年后,九死一生,再相逢,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
还有毒素发作吧?很奇怪是不是?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怎么会着了道儿呢?”!
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全身筋脉走岔,剧痛无比,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笑?”!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霍展白犹自迟疑,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
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他跳下马,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驻足山下,望着那层叠的宫殿,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握紧——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还要追吗?”他飞身掠出,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那么,好吧——”。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终于是被折断了啊……这把无想无念之剑!。
““……那就好。”。
这个女子,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
那就是昆仑?如此雄浑险峻,飞鸟难上,伫立在西域的尽头,仿佛拔地而起刺向苍穹的利剑。
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毒,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深不可测,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细软的长发下,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