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绝不可再留,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最后,也最隐秘的原因,是因为——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不要管我!”周行之脸色惨白,嘶声厉呼。!”
“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手落在妙风的顶心,轻轻抚摩,“风,我没有养错你——你很懂事,又很能干。不像瞳这条毒蛇,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那就好。”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雪舞腾了半天高——山崩地裂,所有人纷纷走避。此刻的昆仑绝顶,宛如成了一个墓地。。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西归的途中,他一路血战前行,蔑视任何生命:无论是对牲畜,对敌手,对下属,甚或对自身,都毫不容情!。
旋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不错,沫儿的病已然不能耽误,无论如何要在期限内赶回去!而这边,龙血珠既然已入了药炉,魔教自然也没了目标,瞳此刻还被封着气海,应该不会再出大岔子。!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
“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无所顾忌地哭,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希望,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等良人的归来;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
柳非非怔了一下,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忽地笑了起来:“那可真太好了——记得以前问你,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你说‘那件事’没完之前谈不上这个。这回,可算是让我等到了。”。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十二绝杀。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是妙风?。
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在下可立时自尽,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妙风递上短匕,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微微躬身,“但在此之前,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以免耽误教王病情。”。
“——再过三日,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
“呵呵呵……我的瞳,你回来了吗?”半晌,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震动九霄,“快进来!”!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
——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