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

    雪下，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所谓难测的，并不只是病情吧？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以教王目下的力量，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然而下一刻，她却沉默下来，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叹息：“不过……白，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霍展白无法回答，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

    霍展白垂头沉默。。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是谁？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手足一软，根本无法站立。。

    旋“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他的眼眸，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诱惑人的心。！

    看着他转身离去，薛紫夜忽然间惴惴地开口：“明介？”！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可怜。不想死吗？”教王看着倒地的瞳，拈须微笑，“求我开恩吧。”。

    “蠢材，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教王笑起来了，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摩迦一族的覆灭，那么多的血，你全忘记了？那么说来，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抱、抱歉。”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然而方一动身，一口血急喷出来，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

    “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为什么不躲？方才，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他为什么不躲！！

    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却又如此的充盈，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薛紫夜微微一怔。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一个多月前遇到薛紫夜，死寂多年的他被她打动，心神已乱的他无法再使用沐春风之术。然而在此刻，在无数绝望和痛苦压顶而来的瞬间，仿佛体内有什么忽然间被释放了。他的心神忽然重新枯寂，不再犹豫，也不在彷徨——。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望着雪怀那一张定格在十二年前的脸，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夜，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

    ““啊，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天不亮就又出发了。”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可真急啊……”

    ““哦？那妙风使没有受伤吧。”妙水斜眼看了他一下，意味深长地点头，“难怪这几日我点数了好几次，修罗场所有杀手里，独独缺了八骏和十二银翼。”。

    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话音未落，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

    “哦，秋之苑还有病人吗？”他看似随意地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