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呃……因为……因为……阁里的元老都不答应。说他为人不够磊落宽容,武学上的造诣也不够。所以……老阁主还是没传位给他。”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嘎——嘎。”雪鹞在风雪中盘旋,望望远处已然露出一角的山谷,叫了几声,又俯视再度倒下的主人,焦急不已,振翅落到了他背上。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首《葛生》,不自禁地痴了。!
住手!住手!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
旋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妙空只是袖着手,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是吗?那么,妙风使,你要去哪里?”。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好啊。”她却是狡黠地一笑,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仿佛诡计得逞,“不过,你也得进来。”。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可怜。不想死吗?”教王看着倒地的瞳,拈须微笑,“求我开恩吧。”。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阿红!绿儿!”薛紫夜将自己浸在温泉里,“都死到哪里去了?放病人乱跑?”。
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痛得他叫了一声。。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黑暗牢狱里,火折子渐渐熄灭,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瞳无法动弹,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黑而冷的雪狱里,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计划成功后,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
瞳没有抬头,极力收束心神,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
也只有这样,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