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妙风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身后,替他看守着一切。教王转过身,缓缓拉下了外袍,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瞳?他要做什么?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刹那,他就从湖边返回,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旋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抓住了,我就杀了你!”那双眼睛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杀了你!”!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看这些剑伤,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瞳一直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此刻才惊觉过来,没有多话,只是微微拍了拍手——瞬间,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
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却是分毫不动。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分毫不差,几度将他截回。。
“想起来了吗?我的瞳……”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附耳低语,“瞳,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是吗……他很快就好了?可是,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
“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那么,那个女医者……如今又如何了?。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剑抽出的刹那,这个和他殊死搏杀了近百回合的银衣杀手失去了支撑,顺靠着冷杉缓缓倒下,身后树干上擦下一道血红。。
“青染对我说,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如今应该早已痊愈。”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和他并肩疾驰,低声道,“她一直装作痴呆,大约只是想留住你——你不要怪她。”。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直指门外,眼神冷酷。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霍展白只听得好笑:“见鬼,瞳,听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有趣了。”。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不要担心,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你撑住,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让我看看他!快!”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用力撑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