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那一瞬间，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廖青染点点头：“霍七公子……你也要自己保重。”

    “薛谷主，勿近神兽。”那个声音轻轻道，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

    窗外大雪无声。。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旋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别动他！”然而耳边风声一动，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一把推开使女，眼神冷肃，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躲藏在面具之下，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

    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手里的药盏“当啷”一声落地，烫得他大叫。。

    “薛紫夜微微一怔。。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

    “马上来！”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一切灰飞烟灭。……

    没有回音。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颓然地倒在玉阶上。。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然而，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至死难忘。。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他终于知道，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是前缘注定。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