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白。白。还是白。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霍展白目瞪口呆。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腰畔空空，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昔日倾倒江湖的“玉树名剑”卫风行，会变成这副模样！！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他追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当然。”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我是最好的医生——你有病人要求诊？”。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旋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纵虎归山……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

    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你这一次回来，是来向我告别的吗？”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聪明如她，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雪怀死在瞬间，犹自能面带微笑；而明介，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薛紫夜还活着。……

    “族长，你不能再心软了，妖瞳出世，会祸害全族！”无数声音提议，群情汹涌，“看来光关起来还不行，得挖了他的眼睛，绝了祸害！”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可就不灵了哦！”她笑得诡异，让他背后发冷，忙不迭地点头：“是是！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死、女、人。”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喘息着，一字一字，“那么凶。今年……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

    “她却根本没有避让，依旧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被系在地上的人。獒犬直接扑上了她的肩，将她恶狠狠地朝后按倒，利齿噬向她的咽喉。……”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西去的鼎剑阁七剑，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